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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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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和林盈在林海一共待了十天,林爸充分發揮了他到處都是朋友的長處,帶著他們逛了七八天。他們去了國家原始森林公園,去看了最後一個原始部落,去了在山上看到的那條大河邊野炊……

十天時間秦秋在林爸林媽心中的地位從未來女婿直接升級成了兒子,臨走前林爸偷偷找到秦秋問他有沒有結婚的打算。本來這事應該是雙方父母坐在一起好好商量的,但秦秋無父無母,林爸只能找他親自商量。

秦秋和林爸說著自己的想法:“小盈一直都很想去日本,我想在日本舉行個簡單的婚禮,順便在那邊度個蜜月,圓她一個夢。到時咱們這邊想去的親屬的來回機票和食宿我都會承擔。之後我們直接回林海辦個答謝宴,回學校也是簡單答謝一下。因為舉行海外婚禮需要各方協調,時間我想初步定在明年二月中下旬,正好過完年,大家都不是很忙,我們也有假期,叔你看這樣行不行?不行的話我還有第二套方案。”

林爸在找秦秋之前心裏還有點打鼓,怕這孩子還沒想到這一步。不過他真的是太喜歡秦秋了,做人謙虛踏實,為人處世面面俱到,最主要的是把他們家盈盈能寵上天,每次吃飯的時候就差餵到嘴裏了。所以他才忍不住想問問他有沒有結婚的打算,沒想到他已經全部都計劃好了。林爸本身的性格就是豪爽不拘小節,喜歡到處出去玩,要不然也不能跑到海南和朋友一起過年。聽到秦秋的打算心裏不住地在點頭,甚至把去參加婚禮的人都計劃好了。

聽到秦秋在詢問他的意見,林爸端著架子說:“你的想法挺好,就這麽辦吧,盈盈那孩子從小就喜歡看動畫片,那會成天嚷嚷著要去日本,後來大了也聽不見她說了,以為她早就息了這個念頭,沒想到她還記著。家裏親戚就甭去了,就我和她媽去,費用我們自己出。我們老兩口也借個光出回國。她媽跟著我大半輩子遭了不少罪,近兩年我才有能力補償她,正好借這個機會帶老婆子出去轉轉,等回來再辦個答謝宴就行了。這事兒先別和她們娘倆說,你回去先看看這個計劃能不能行得通,咱們到時再好好商量一下細節,行得通再和她們娘倆說。”

秦秋表示同意,他還沒正式求婚呢,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一步省略掉直接就結婚呢?那他們家小盈不得怨他一輩子。

爺倆背著那娘倆直接就把婚事偷偷給定了,林盈已經被她的親親老爸賣了還不自知。

從林海市出發到巴彥哈達只需要不到四個小時的車程,林盈提前和寶音叔打了招呼,兩個人直接開車去了。到巴彥哈達的時候正好中午,寶音叔一家準備好了飯菜等著他們。烏力吉的兒子阿拉木斯已經快八個月了,長得黑黑壯壯,一雙小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林盈和秦秋,紅紅的臉蛋,高高的顴骨,典型的蒙古族長相,完全和當時那個紅彤彤皺巴巴像小貓一樣躺在保溫箱裏的小娃娃聯系不上。

吃過飯他們休息一下午,還是像上次一樣,準備給嘎查的孩子們免費補半個月的課。這次來的孩子明顯多了,林盈嘗試了她和秦秋討論後的新的教學方法,整體課程銜接和節奏都把控得很好,出來的效果也超出預期,她決定覆賽的時候就采用這種方法。

一晃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秦秋的生日也馬上就要到了。林盈偷偷地找到了寶音叔,希望他能幫忙在牧場找個向導,再弄兩匹馬和一個蒙古包,她想在秦秋生日那天帶秦秋去看看夏天的草原,寶音叔一臉慈祥的笑容一一答應了。

秦秋生日這天早上,林盈特意起了早給他做了碗長壽面,還學著他曾經的樣子在他身上滾著雞蛋,一碗面秦秋吃得湯都沒剩,就差舔碗了。吃過飯她開著車導著航帶著秦秋去了牧場。

寶音叔找的向導巴特爾早早的就等在了那裏,他們到了之後便帶著他們四處轉著。秦秋看著一望無際的綠色與湛藍的天相接,“天似穹廬,籠蓋四野”這句北朝民歌形容得不能更貼切。成群的牛羊散落在草原的各個地方,悠閑地吃著草,秦秋感覺自己的眼界和心胸都開闊了。

巴特爾帶著他們去了敖包,因為有寶音叔的交代,巴特爾提前準備了香火、奶酥、馬奶酒和三色哈達。到了敖包,他擺上吃食和酒水,讓林盈和秦秋點燃香火,順時針圍著敖包轉三圈,把三色哈達系在敖包上,再往敖包上放一塊石頭,讓他們許個願。這個敖包並不大,只是在牧場上堆出的一個小包,搭建的也不規整,是用來讓來放牧的牧民們祈福用的。巴特爾說想看大的敖包得去旗裏的旅游區,他們這裏是沒有的。林盈和秦秋不在乎這些,秦秋覺得這樣的敖包才是原汁原味的,不論大小只要能祈福許願就行。

祭完敖包,巴特爾又帶他們去了馬場,給他們倆各挑了一匹溫順的馬,和另一個牧民一起教他們騎馬。林盈之前騎過一次,很快就掌握了動作要領,秦秋運動細胞發達,也很快就能適應了。兩個人騎著馬,拽著韁繩,在草原上慢慢溜達,他們不敢讓馬跑起來,但林盈還是很高興,坐在馬背上扯著脖子唱著:“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秦秋握著韁繩,看著一臉興奮已經唱跑調的林盈,笑成了一朵格桑花。他說讓她陪著他走遍世界,填補上他曾經的遺憾,她便牽著他的手,邁開了第一步。他忽然覺得一輩子太短太短,他要和她生生世世都牽絆下去,永生永世都不分離。

簡單地吃過午飯,巴特爾又帶著他們去了賽車場,所謂賽車場只是守在這裏的牧民們無聊時用來飆車的一大塊空地,在這裏開快車完全不用怕出事故,空地上一輛車都沒有,林盈怕暈車,和巴特爾站在了場邊,秦秋來了勁兒,開著車一圈圈跑著,各種甩尾漂移。

嗨夠了的秦秋把車停在林盈身邊,從駕駛室出來,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撐著車頂嘚瑟地問林盈:“你哥帥不帥?”

林盈笑得瞇了眼:“帥!”男人無論到多大年齡,心裏都住著個孩子。

巴特爾帶著他們走走停停,最後來到了一條大河的邊上,巴特爾告訴他們這條河是額爾古納河的一條分支,他們管它叫高勒,翻譯成漢語就是河的意思,在這裏看日落很美。

巴特爾拿著根棍子在河邊的灌木叢裏來來回回地走著,林盈和秦秋肩並著肩坐在一起,盯著已經西斜的太陽。太陽已經不那麽刺眼,變成了一個橘紅色的火球,穹頂一樣的天空布滿了晚霞,陣陣微風夾帶著青草的香氣輕輕滑過他們臉龐,周圍安靜得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突然一群不知道是野鴨子還是大雁的飛禽被巴特爾的棍子驚了起來,扇著翅膀一起向落日的方向飛去,“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景色就這麽真實地展現在了眼前,美得驚心動魄。巴特爾拿著棍子站在樹叢間開心地對他們笑著,這個蒙古族大男孩用最淳樸的方式表達著他的熱情。

這裏沒有孤煙,沒有羊群,只有眼前的河水被落日的餘暉映襯得波光點點。橘紅色的太陽終於隱沒在地平線下,黑暗降臨,秦秋抱住林盈的肩膀,輕輕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在她耳邊說:“小盈,謝謝你陪我過了一個永生難忘的生日。”

巴特爾把他們送回蒙古包後便走了,林盈和秦秋簡單吃了晚飯,修整一番便一起出去看草原的夜景。天空上已經繁星點點,秦秋站在那裏擡頭看著難得一見的寶石藍色的天空,感慨著宇宙的浩瀚和他作為人類的渺小。林盈借著星光圍著蒙古包四處采著野花,不一會就采了一大把,她來到秦秋旁邊,和他一起擡頭看著滿天星鬥。

“哥……”

“小盈……”

兩個人同時開口,秦秋笑著讓她先說,林盈低著頭,握緊了手裏的野花,右腳無意識地磨著腳下的草地,半晌,她仿佛鼓足了勇氣,擡起頭看著秦秋,她的眼睛比星光還璀璨,聲音比磐石還堅定,她說:“哥,生日快樂,我想嫁給你。”說著,把手中的花遞到了秦秋面前。

秦秋怔住了,他這是被求婚了?他的小盈居然向他求婚了?在他想求婚的時候居然被他的小盈搶了先,這個生日果然永世難忘啊!

林盈看他沒反應,把花又向前遞了遞,秦秋笑了,笑得無限柔情。他把花慢慢推回給她,從兜裏拿出了準備許久的戒指,單膝跪在她的面前,沒有華麗的語言,沒有情話綿綿,他說:“小盈,我會一直陪著你過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的安穩生活,一輩子對你好,用一輩子去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林盈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伸出左手,看著秦秋溫柔且熾熱的眼神,使勁點著頭:“我願意。”

秦秋把戒指輕輕套上了她的無名指,虔誠地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她的身上終於有了他的標記。秦秋站起來,緊緊地抱住她,在她耳邊呢喃:“小盈,我好高興,我愛你。”

“我也愛你。”

星河之下,對影成雙,一生一世,永不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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